第85章?心魔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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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 心魔霧 ◇
◎要是我從小認識你就好了◎
崔府的人這幾日臉色都凝重了不少, 族長向來疼寵妻兒，可現在兩人都病得起不了床，生怕他們就這麽去了。
小蘇攝的日子過得一日既往, 唯一有變的就是沒那麽容易看見他娘了, 他時不時徘徊在院外，但因為崔父在裏面也不敢貿然進去, 藤君宜也最多只能走到靠門的位置就沒法再往前了。
過了三日，小蘇攝看準了時機, 專挑了崔父不在的時候溜了進去, 屋內充盈著溫和的靈氣, 像是潺潺流水淌在人身上，一呼一吸都覺十分舒暢。
小蘇攝第一次感受到這樣的靈力, 情不自禁深吸了幾口, 小心翼翼朝床邊走去。
床上刻著陣法，周圍時而顯現出水波的紋樣，小蘇攝不敢靠的太近, 離床一米停了下來, 藤君宜則沒這個顧慮, 直走到床邊。
小崔漸離被他娘親擁在懷中，一張小臉蛋燒得通紅，額頭全是汗水，濕漉漉的黑長睫毛無力耷拉下來, 唇蒼白起了裂紋，呼吸間好似都帶了滾燙的熱氣。
他的小手輕輕拉住娘親的衣服, 看上去十分難受虛弱。
女子擁住他, 下巴抵在他的頭頂, 臉色不比懷裏的小崔漸離好到哪裏去, 閉著眼睛，似在半醒半昏間，手一下沒一下拍著他的後背。
“娘在，娘在……”
小崔漸離呼吸急了一下，啞著嗓音說：“燙。”
女子一驚，清醒了幾分，她的手冰涼，伸進孩子的衣衫裏，動作熟練得像是做了千百遍，掌心從他的後頸順著摸到脊背，再從胸口摸到肚子。
像是被火炙烤的灼熱和痛楚稍微緩解片刻，小崔漸離嘴唇翕動，聲音低到誰都聽不清，也不知道說了什麽。
藤君宜知道這是“熱饑癥”犯了，她看見了小崔漸離白皙的手臂上冒出了一條又一條像是被火灼燒過的痕跡。
她曾在幻境中看過崔漸離犯病的模樣。
無時無刻都渴望肌膚相貼，所以他的娘親總是憐愛地抱著他，親親他，但是每隔半年就有一次嚴重的犯病，吃下丹藥也沒太大作用，他的娘親每到這時總是無能為力。
看著自己的孩子痛苦煎熬的模樣，作為母親，她恨不得以身為替，內心的苦楚和煎熬一點也不少，原就受了損的身體承受不住跟著倒了下來。
小蘇攝皺著眉頭看著他們，靠近了幾步，他止不住地瞧著平日對自己冷眉豎眼的女子，故意從鼻腔裏發出一聲重重的哼聲，過了會兒，小聲叫了一聲：“娘。”
這一聲自然無人搭理。
他喊完倒像是舒坦了幾分，又墊腳沖著小崔漸離看，像是看他到底哪裏好，不過只看出個病怏怏的模樣，他撇了撇嘴，丟下句“活該”後才跑開。
這一病過了足足好幾日才慢慢好轉。
藤君宜的心態是越來越穩了，她覺得自己是進了蘇攝的心魔，就像是當初在天陽秘境中為了救藤驚予而進入他的心魔，不過當時有紅繡鴛鴦，這次應當就是那莫名的黑霧了。
除了需要休息，不用吃喝拉撒，像個幽靈，這表明想要靠自己出去是不可能了，她也只能按捺住著急繼續等了。
崔府近來又設了幾個小型聚靈陣，聽說是崔小少爺開始修煉靈力了，多增了幾個。小蘇攝知道後起了心思，他也想要修煉。盯梢了幾日，他發現晚上寅時的弟子最少，每天淩晨三點摸黑過去，覺也不好好睡了。
藤君宜也只能大晚上跟著飄過去。
聚靈陣還有未走的幾名弟子，他們閉著眼睛也不在意是誰進來了，小蘇攝躡手躡腳地找個角落坐好，藤君宜也在離他一米的位置坐了下來，撐著下巴看他。
她看著他像模像樣地盤膝而坐，學著和其他人一樣的姿勢，閉眼，然後很沒過多久就睜眼了，一臉困惑。靈力初次入體哪裏是這麽容易，他壓根就不知道怎麽做。
藤君宜後來都睡了一覺，等她強行被壁壘彈走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小蘇攝不甘心跑走的背影，天要亮了，聚靈陣很快就要來人了。
第二次，第三次，還特意換了聚靈陣，皆是無功而返。
第四次，藤君宜照舊撐著下巴睡覺，以為過一個多時辰就要醒了，不料這次竟然睡到了天亮。她懶懶打了個呵欠，接著動作一頓，居然發現小蘇攝被靈力所罩，雨絲般的靈力鉆進他的毛孔，雖然量少的可憐，但的的確確吸收了靈力。
一般人初次靈力入體可能要花上一兩個月，他這樣的速度算的上是天賦奇才了，更何況還不是整日整夜在聚靈陣中，只是晚上待上幾個時辰。
可惜這次雖靈力入體了，但是馬上就被人從聚靈陣裏趕了出來，他暗自記下那幾人的長相後才跑走。
走到熟悉的院子外，小蘇攝小跑幾步往墻上一躍，竟是直接進了院子裏，靈氣入體後身體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雖然他體內的靈竅還未開，但是這樣的動作卻不在話下。
“娘，容我自己走走吧。”
院裏，小崔漸離正一步一步繞著墻走，他這一病傷了肌肉，因為虛弱至今也還沒成功靈氣入體，如今正努力鍛煉身體。
從墻外落進什麽東西，女子和小崔漸離聽到聲音轉頭一看，藤君宜心生不妙，果然，那女子面色大變，眼中憎色駭人，快步走了過來。
她雙眼亮色逼人，擡起雙手，十指成鉗一下掐住小蘇攝細瘦的脖子，像是突然間發瘋了。
“娘！？”撐著墻站的小崔漸離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呼喊道。
藤君宜也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想要推開她，手臂卻只能穿透過她的身體。
“嗬……嗬……”小蘇攝的臉慢慢變成醬紫色，雙眼微凸，求生的欲望使他手腳並用不斷掙紮，可這徒勞無功，女子秀美的十指爆發出的力量恐怖，不是一個孩童可抵抗的，他的舌頭吐出半截，眼白翻得越來越多。
“娘——”小崔漸離跌跌撞撞跑過來。
一陣熟悉的劇痛襲上大腦，藤君宜最後的視線就是小崔漸離驚慌的雙眼……
—
“洛兒？洛兒？”
藤君宜睜開眼睛，她的眼前是崔漸離，不是那個幼小孱弱的孩童，而是青年模樣的他，長眉俊秀若刀裁，鼻梁高挺，唇淡而薄，容姿似仙。
她眼神猶帶幾分恍惚，分不清是在哪裏，過了一會才在他的懷抱裏慢慢回神。
“怎麽回事？”
藤君宜這才看清周圍還是一片的黑霧，不過崔漸離用靈力將她和其他人與黑霧隔絕起來了，季雲宸和蘇攝都在昏迷中。
崔漸離長釋一口氣，道：“我在外面見不對勁就回來找你，這是‘心魔霧’，一旦中招就容易醒不過來，看來是有人想要用這一招對付苗家的人。”
“那現在怎麽辦？帶著他們出去嗎？”藤君宜看了眼躺在一邊的蘇攝，蘇家是為了找他才來，但就算把蘇攝真放了，蘇家也不一定會收手。
“先等等。”崔漸離搖頭。
黑霧彌漫中，藤君宜再次想起小蘇攝被掐住脖子的那一幕，雖然後來一定是被救了，但那一刻他臨近死亡的窒息卻令她的心有些沈重。
如果是此刻的蘇攝她肯定不會產生這樣的情緒，但那是個才及她腰的孩子，滿臉稚嫩，活得卑微倔強，被他娘如此嫌惡，然而每天雷打不動的一件事就是去偷偷看她。
在被他娘掐住脖子那一刻，他在想什麽呢？
那一霎的腦子應當是什麽也沒法想吧。
察覺到她望著蘇攝的方向走神，崔漸離問了句：“怎麽了？”
“我，我剛才好像進了蘇攝的心魔了，你娘……是不是曾經想掐死他？”藤君宜還是想把她看見的說出來。
崔漸離臉上露出幾分愕然，想是沒料到她說的話，他回頭看了眼被他敲暈的蘇攝，“嗯”了一聲，說：“是有過那麽一次，我娘那時候其實已經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了，身體也很差，半年後就病逝了。”
“除了那些，你還看見了什麽？”他問。
藤君宜不打算告訴她自己只能待在蘇攝身邊，她抱緊崔漸離的腰，臉貼在他的胸口，聲音悶悶的：“我還看見你生病了很痛苦，一直臥床不起，你娘衣帶不解地照顧你，看得我好難受。那時我就在想，要是我從小認識你就好了，這樣就能在你生病的時候陪你說說話，等你病好些的時候就陪你走走，說不定你就好受些了。”
崔漸離抱緊她，心下觸動，笑道：“還是現在認識你為好，那時我身子骨太弱，你定是不喜的。”
“誰說的？”藤君宜不滿。
他笑而不語。
那時的他就像是吊著一條命，自覺活得痛苦，就算身邊有這麽個人，想來也是放不進心裏的，只會更加黯然神傷於自身的羸弱。
倆人相擁著說話，黑霧倒是顯得不可怕了，外面的打鬥聲不停，倏然間，一道“哈！”聲氣貫長虹，如雷貫耳。
聲波在空中震蕩，黑霧消弭，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蘇乘，你好大的膽子。”
作者有話說：
感謝讀者“33906420”,灌溉營養液+22 2021-10-20 06:3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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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府的人這幾日臉色都凝重了不少, 族長向來疼寵妻兒，可現在兩人都病得起不了床，生怕他們就這麽去了。
小蘇攝的日子過得一日既往, 唯一有變的就是沒那麽容易看見他娘了, 他時不時徘徊在院外，但因為崔父在裏面也不敢貿然進去, 藤君宜也最多只能走到靠門的位置就沒法再往前了。
過了三日，小蘇攝看準了時機, 專挑了崔父不在的時候溜了進去, 屋內充盈著溫和的靈氣, 像是潺潺流水淌在人身上，一呼一吸都覺十分舒暢。
小蘇攝第一次感受到這樣的靈力, 情不自禁深吸了幾口, 小心翼翼朝床邊走去。
床上刻著陣法，周圍時而顯現出水波的紋樣，小蘇攝不敢靠的太近, 離床一米停了下來, 藤君宜則沒這個顧慮, 直走到床邊。
小崔漸離被他娘親擁在懷中，一張小臉蛋燒得通紅，額頭全是汗水，濕漉漉的黑長睫毛無力耷拉下來, 唇蒼白起了裂紋，呼吸間好似都帶了滾燙的熱氣。
他的小手輕輕拉住娘親的衣服, 看上去十分難受虛弱。
女子擁住他, 下巴抵在他的頭頂, 臉色不比懷裏的小崔漸離好到哪裏去, 閉著眼睛，似在半醒半昏間，手一下沒一下拍著他的後背。
“娘在，娘在……”
小崔漸離呼吸急了一下，啞著嗓音說：“燙。”
女子一驚，清醒了幾分，她的手冰涼，伸進孩子的衣衫裏，動作熟練得像是做了千百遍，掌心從他的後頸順著摸到脊背，再從胸口摸到肚子。
像是被火炙烤的灼熱和痛楚稍微緩解片刻，小崔漸離嘴唇翕動，聲音低到誰都聽不清，也不知道說了什麽。
藤君宜知道這是“熱饑癥”犯了，她看見了小崔漸離白皙的手臂上冒出了一條又一條像是被火灼燒過的痕跡。
她曾在幻境中看過崔漸離犯病的模樣。
無時無刻都渴望肌膚相貼，所以他的娘親總是憐愛地抱著他，親親他，但是每隔半年就有一次嚴重的犯病，吃下丹藥也沒太大作用，他的娘親每到這時總是無能為力。
看著自己的孩子痛苦煎熬的模樣，作為母親，她恨不得以身為替，內心的苦楚和煎熬一點也不少，原就受了損的身體承受不住跟著倒了下來。
小蘇攝皺著眉頭看著他們，靠近了幾步，他止不住地瞧著平日對自己冷眉豎眼的女子，故意從鼻腔裏發出一聲重重的哼聲，過了會兒，小聲叫了一聲：“娘。”
這一聲自然無人搭理。
他喊完倒像是舒坦了幾分，又墊腳沖著小崔漸離看，像是看他到底哪裏好，不過只看出個病怏怏的模樣，他撇了撇嘴，丟下句“活該”後才跑開。
這一病過了足足好幾日才慢慢好轉。
藤君宜的心態是越來越穩了，她覺得自己是進了蘇攝的心魔，就像是當初在天陽秘境中為了救藤驚予而進入他的心魔，不過當時有紅繡鴛鴦，這次應當就是那莫名的黑霧了。
除了需要休息，不用吃喝拉撒，像個幽靈，這表明想要靠自己出去是不可能了，她也只能按捺住著急繼續等了。
崔府近來又設了幾個小型聚靈陣，聽說是崔小少爺開始修煉靈力了，多增了幾個。小蘇攝知道後起了心思，他也想要修煉。盯梢了幾日，他發現晚上寅時的弟子最少，每天淩晨三點摸黑過去，覺也不好好睡了。
藤君宜也只能大晚上跟著飄過去。
聚靈陣還有未走的幾名弟子，他們閉著眼睛也不在意是誰進來了，小蘇攝躡手躡腳地找個角落坐好，藤君宜也在離他一米的位置坐了下來，撐著下巴看他。
她看著他像模像樣地盤膝而坐，學著和其他人一樣的姿勢，閉眼，然後很沒過多久就睜眼了，一臉困惑。靈力初次入體哪裏是這麽容易，他壓根就不知道怎麽做。
藤君宜後來都睡了一覺，等她強行被壁壘彈走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小蘇攝不甘心跑走的背影，天要亮了，聚靈陣很快就要來人了。
第二次，第三次，還特意換了聚靈陣，皆是無功而返。
第四次，藤君宜照舊撐著下巴睡覺，以為過一個多時辰就要醒了，不料這次竟然睡到了天亮。她懶懶打了個呵欠，接著動作一頓，居然發現小蘇攝被靈力所罩，雨絲般的靈力鉆進他的毛孔，雖然量少的可憐，但的的確確吸收了靈力。
一般人初次靈力入體可能要花上一兩個月，他這樣的速度算的上是天賦奇才了，更何況還不是整日整夜在聚靈陣中，只是晚上待上幾個時辰。
可惜這次雖靈力入體了，但是馬上就被人從聚靈陣裏趕了出來，他暗自記下那幾人的長相後才跑走。
走到熟悉的院子外，小蘇攝小跑幾步往墻上一躍，竟是直接進了院子裏，靈氣入體後身體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雖然他體內的靈竅還未開，但是這樣的動作卻不在話下。
“娘，容我自己走走吧。”
院裏，小崔漸離正一步一步繞著墻走，他這一病傷了肌肉，因為虛弱至今也還沒成功靈氣入體，如今正努力鍛煉身體。
從墻外落進什麽東西，女子和小崔漸離聽到聲音轉頭一看，藤君宜心生不妙，果然，那女子面色大變，眼中憎色駭人，快步走了過來。
她雙眼亮色逼人，擡起雙手，十指成鉗一下掐住小蘇攝細瘦的脖子，像是突然間發瘋了。
“娘！？”撐著墻站的小崔漸離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呼喊道。
藤君宜也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想要推開她，手臂卻只能穿透過她的身體。
“嗬……嗬……”小蘇攝的臉慢慢變成醬紫色，雙眼微凸，求生的欲望使他手腳並用不斷掙紮，可這徒勞無功，女子秀美的十指爆發出的力量恐怖，不是一個孩童可抵抗的，他的舌頭吐出半截，眼白翻得越來越多。
“娘——”小崔漸離跌跌撞撞跑過來。
一陣熟悉的劇痛襲上大腦，藤君宜最後的視線就是小崔漸離驚慌的雙眼……
—
“洛兒？洛兒？”
藤君宜睜開眼睛，她的眼前是崔漸離，不是那個幼小孱弱的孩童，而是青年模樣的他，長眉俊秀若刀裁，鼻梁高挺，唇淡而薄，容姿似仙。
她眼神猶帶幾分恍惚，分不清是在哪裏，過了一會才在他的懷抱裏慢慢回神。
“怎麽回事？”
藤君宜這才看清周圍還是一片的黑霧，不過崔漸離用靈力將她和其他人與黑霧隔絕起來了，季雲宸和蘇攝都在昏迷中。
崔漸離長釋一口氣，道：“我在外面見不對勁就回來找你，這是‘心魔霧’，一旦中招就容易醒不過來，看來是有人想要用這一招對付苗家的人。”
“那現在怎麽辦？帶著他們出去嗎？”藤君宜看了眼躺在一邊的蘇攝，蘇家是為了找他才來，但就算把蘇攝真放了，蘇家也不一定會收手。
“先等等。”崔漸離搖頭。
黑霧彌漫中，藤君宜再次想起小蘇攝被掐住脖子的那一幕，雖然後來一定是被救了，但那一刻他臨近死亡的窒息卻令她的心有些沈重。
如果是此刻的蘇攝她肯定不會產生這樣的情緒，但那是個才及她腰的孩子，滿臉稚嫩，活得卑微倔強，被他娘如此嫌惡，然而每天雷打不動的一件事就是去偷偷看她。
在被他娘掐住脖子那一刻，他在想什麽呢？
那一霎的腦子應當是什麽也沒法想吧。
察覺到她望著蘇攝的方向走神，崔漸離問了句：“怎麽了？”
“我，我剛才好像進了蘇攝的心魔了，你娘……是不是曾經想掐死他？”藤君宜還是想把她看見的說出來。
崔漸離臉上露出幾分愕然，想是沒料到她說的話，他回頭看了眼被他敲暈的蘇攝，“嗯”了一聲，說：“是有過那麽一次，我娘那時候其實已經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了，身體也很差，半年後就病逝了。”
“除了那些，你還看見了什麽？”他問。
藤君宜不打算告訴她自己只能待在蘇攝身邊，她抱緊崔漸離的腰，臉貼在他的胸口，聲音悶悶的：“我還看見你生病了很痛苦，一直臥床不起，你娘衣帶不解地照顧你，看得我好難受。那時我就在想，要是我從小認識你就好了，這樣就能在你生病的時候陪你說說話，等你病好些的時候就陪你走走，說不定你就好受些了。”
崔漸離抱緊她，心下觸動，笑道：“還是現在認識你為好，那時我身子骨太弱，你定是不喜的。”
“誰說的？”藤君宜不滿。
他笑而不語。
那時的他就像是吊著一條命，自覺活得痛苦，就算身邊有這麽個人，想來也是放不進心裏的，只會更加黯然神傷於自身的羸弱。
倆人相擁著說話，黑霧倒是顯得不可怕了，外面的打鬥聲不停，倏然間，一道“哈！”聲氣貫長虹，如雷貫耳。
聲波在空中震蕩，黑霧消弭，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蘇乘，你好大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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